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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道家的內聖外王和禅宗的不執著

論道家的內聖外王和禅宗的不執著

2024-03-26 17:45:01 作者:老黄历   

作者:张松辉提要:本文认为道家的内圣外王和禅宗的不执著在实质内容上是一致的,只不过禅宗论述得更为详尽而己。这些理论都是为解决出世与入世的矛盾服务的,在理论阐述上十分圆通,但在现实实践中,任何人都无法完全做到这一点。主题词:内圣外王不执著除境除心齐万物和不分别是观察事物的方法,道、佛两家通过这些方法,目的是要达到内圣外王和不执著的人生境界。人生活在世界上,必须和各种各样的人和各种各样的事打交道,对此,无论是世内人还是世外人都是承认的。和人、事打交道时,毕竟会有顺心的,也有不顺心的,这样就不可避免地要影响一个人的情绪。情绪有了波动,道家就担心会影响自己的生命质量和身体健康,而佛教也担心会影响自己的得道成佛。于是有的道家人士主张进入深山老林,有的僧人主张空物空心,而事实上深山老林依然是社会的一部分,空物空心也依然要和心物交往。所谓的世外人,是不可能真正地生活在世外的,既要做世俗人所要做的事情,又要在思想上保持世外人的清静,这是一对很难解决的矛盾。而道家的内圣外王和佛教的不执著,就是为解决这一矛盾服务的。二者字面意思不同,本质内涵一致。一、道家的最高境界:内圣外王内圣外王的主张是《庄子·天下》首先提出来的,但在庄子那里,这个理论阐述得还不够成熟,庄子在运用这一理论处理具体问题时也不够圆通。一直到晋朝的郭象时,这一理论才得到了圆满的解释。关于内圣外王的含义,郭象在《庄子注》中有一个比较明确的解释,他说:夫圣人虽在庙堂之上,然其心无异于山林之中,世其识之哉?徒见其戴黄屋,佩玉玺,便谓足以缨绂其心矣;见其历山川、同民事,便谓足以憔悴其神矣;岂知至者之不亏哉!这种内圣外王之道,可以说是人的最高生活境界。所谓的内圣,是指养神艺术,不管这个人在现实中正在做什么,只要能够做到内圣,他就能够在精神上超越现实中的一切,在精神上达到逍遥自由的出世目的;外王是政治领导艺术,虽然这个人主观上无意于做事,但在客观现实中,他却把一切该做的事都做得井井有条。这就是说,思想境界最高的人,能在入世中求出世之乐,在出世中得入世之利。《庄子·逍遥游》中讲了一个故事:尧在当天子期间,看到著名隐士许由的道德比自己更高尚,于是他就主动地提出要把自己的帝位让给许由,而许由认为鹪鹩巢于深林,不过一枝;偃鼠饮河,不过满腹。……予无所用天下为!表示自己决不会越俎代庖去当帝王。据《史记正义引皇甫谧《高士传》说,其后还发生一个有趣的故事:许由字武仲。尧闻,致天下而让焉,乃退而遁于中岳颖水之阳、箕山之下隐。尧又召为九洲长,由不欲闻之,洗耳于颖水滨。时有巢父牵犊欲饮之,见由洗耳,问其故,对曰:尧欲召我为九洲长,恶闻其声,是故洗耳。巢父曰:子若处高岸深谷,人道不通,谁能见子?子故浮游欲闻,求其名誉,污吾犊口。牵犊上游饮之。许由殁,葬此山,亦名许由山,在洛州阳城县南十三里。毫无疑问,包括庄子在内的许多人都认为许由的品质比尧更为高洁,因而也更应该受到赞扬。而郭象认为许由的思想境界远远比不上尧的高,因为许由偏执于一端,不能做到顺其自然。郭象在他的《庄子注》中说:夫自任者对物,而顺物者与物无对,故尧无对于天下,而许由与稷、契为匹矣。所谓对物,就是不能顺应客观环境而同客观环境对立起来。在郭象看来,尧是内圣外王的典范,他能够顺物而行,该做天子的时侯就做天子,该禅让的时侯就禅让,没有把自己的意志同社会需要和客观环境对立起来;而许由与稷、契在具体行为上虽然不同,许由力主出世,稷、契积极入世,但他们心中同样有我,有一个固执的成见,没能做到顺物而行,因而也就没有做到内圣外王。后来,不少文人对这一看法持欣赏态度,并以此作为自己的处世原则。王维写了一篇《与魏居士书》,在这封信中,他劝告魏居士要走出山林,进入朝迁。王维要求对方这样做的根据就是内圣外王,认为只要身心相离,理事具如,则何往而不适?他同样举许由为例,说:古之高者曰许由,……闻尧让,临水而洗耳,耳非住声之地,声无染耳之迹;恶外者垢内,病物者自我,此尚不能至于旷士,岂入道者之门欤降及嵇康,亦云顿缨狂顾,逾思长林而忆丰草。顿缨狂顾,岂与俯受维絷有异乎?长林丰草,岂与官署门阑有异乎?王维认为,像许由、嵇康这一类坚决拒绝出仕、一心向往隐士生活的人,边一个旷达之士都算不上,更谈不上在道德修养方面登堂入室了。人应该视出仕与入世为一,看官署与山林无二,无论处于何等境地,都能适心如意,这才算是做到了内圣外王。王维的后半生即过着亦隐亦仕的生活,可以看作是对这一理论的具体实践。白居易是另一位有如此胸怀的大诗人,他自己曾说过:余早栖心释梵,浪迹老庄。(《病中诗十五首序》)因此他深受庄子内圣外王之道和佛教不执著思想的影响,主张过一种无可无不可的生活。他在诗中说:道行无喜退无忧,舒卷如云得自由。(《和杨尚书》)若论尘事何由了,但问云心自在无?进退是非俱是梦,丘中阙下亦何殊?(《杨六尚书频寄新诗,诗中多有思闲相就之志。因书鄙意,报而谕之》)他多次以云自比,认为自己能够像舒卷自由的白云那样因物赋形,随遇而安,并不固执地一定要做什么不做什么。王维和白居易都是从大处谈论内圣外王之道,而苏东坡还把内圣外王之道贯彻到了日常生活小事之中,他曾写了一篇《刘凝之与沈麟士》:《南史》:刘凝之为人认所着屐,即与之。此人后得所失屐,送还,不肯复取,沈麟士亦为邻人认所着屐,麟士笑曰:是卿屐耶?即与之,邻人后得所失屐,送还之。麟士曰:非卿屐耶?笑而受之。此虽小节,然人处世,当如麟士,不当如凝之也。索则与,与则取,这才算是通达而不固执;索则与,与而不取,只能算是半个通达,因而受到苏东坡的批评。简单地说,内圣外王就是要求人们在和外界交往时,形体上忙忙碌碌、严肃认真,而精神上却保持着愉悦的状态。而要做到这一点,首先就要做到顺应外物,心中不要有我。二、禅宗的最高境界:不执著不执著是禅宗的一个命题,其内涵与内圣外王差不多,只是在表达方式上显得更圆通、更明白一些。禅宗认为,高僧大德的生活与一般人的生活,从表面上来看,没有太大的不同,都是在著衣吃饭,屙屎送尿(《古尊宿语录》卷四),不同的是他们在著衣吃饭时的心态。一般人吃饭时不肯吃饭,百般须索;睡时不肯睡,千般计较(《景德传灯录》卷六)。这几句话的意思是说,世俗人由于欲求过高,名利心过重,整日在算计别人,以有利于自身,于是他们吃饭不感到香甜,睡觉时总是失眠,他们的精神负担太重。或者是因为他们对事物分别得太清楚,好的就吃下去,不好的就难以下咽。而高僧却是另一番景象:终日吃饭,未曾咬著一粒米;终日行,未曾踏著一片地。与么时,无人无我等相。终日不离一切事,终日须事,不被诸境惑,方各自在人。(《古尊宿语录》卷三)终日说事,未曾挂著唇齿,未曾道著一字;终日著衣吃饭,未曾触著一粒米,挂著一缕丝。(《古尊宿语录》卷十五)高僧们也要吃饭,也要穿衣。所谓的不咬着一粒米,不曾挂着一缕丝,不是指他们的肉体,而是指他们精神上的一种感受。也就是说,当他们的肉体在吃饭穿衣的时候,而他们在精神上并不执著于吃饭穿衣。禅宗还效法庄子和玄学,提出了即世间而求出世间的主张,认为只要内心清静无为,即使不出家,即使日理万机,照样可以得道成佛。唐代著名禅师弘辨对唐宣宗说:陛下日理万机,即是陛下佛心。(《五灯会元》卷四)另如唐代吴居厚赶考路过钟陵时曾向老禅师请教佛法,禅师教他且去做官,五十余年以后,吴居厚持节归钟陵,再谒圆通竁禅师。他坦率地对禅师说:自己一直在思考讷老禅师的话,但一直没有参透,也一直没有潇洒起来。圆通竁禅师就递给他一把扇子,吴居厚就摇起扇子,禅师当即发问:有甚不脱洒处?据说吴居厚听后即有所醒悟(见《五灯会元》卷十八)。禅宗在传法时,有一个不说破的习惯,因此,他们的话听起来有一种故弄玄虚的味道。弘辨禅师、讷老禅师、圆通竁禅师的话都没有说破,但实际意思是一致的,那就是要求人们在世俗生活中保持内心的清静。世人即使日理万机,官事鞅掌,只要心中不执著,那就自由自在、逍遥洒脱的真佛。六祖惠能禅师很主张在家修行,他认为无论在家在寺,只要一念不起,都可成佛。《坛经》记载了他写的一首偈语:正见名出世,邪见是世间。邪正尽打却,菩提性宛然。邪见固然不好,但如果执著于正见,同样不好。只有在心中既不存在邪见,也不存在正见,那才算是擦净了自己的天然本性。所以惠能反反复复地要求人们既不能心存恶念,也不能心存善念。不存恶念容易理解,但为什么也要不存善念呢?佛祖不是要求修行要以慈悲为怀、普救众生吗?但禅宗自有禅宗的道理:师(惟宽禅师)曰:心本无损伤,云何要修理?无论垢与净,一切勿念起。(白居易)曰:垢即不可念,净无念可乎?师曰:如人眼睛上,一物不可住。金屑虽珍宝,在眼亦为病(《五灯会元》卷三)禅宗认为,人心好比眼睛,眼睛固然不能揉进砂子,但也不能揉进金屑。金屑比砂子要珍贵得多,但同样伤害眼睛。白居易在《西京兴善寺传法堂碑铭并序》中也记载他向惟宽禅师提出了四个问题,其中第三个就是这个问题。心里老记挂着我要做到善、善、善,我要排除恶、恶、恶,这同样是执著,同样潇洒不起来。我们打一个比方,可能会把内圣外王和不执著的道理讲得更明白一些。能够做到内圣外王和不执著的人内心就像广大无垠的虚空,无论什么东西放进这个虚空,虚空都会无限宽容地接受它们,不予拒绝。当这些东西离开虚空时,虚空也不留恋。同样的,当这些东西存在于虚空的时侯,也不会对虚空造成任何的伤害。因为虚空是无心的,它对这些东西的大小好坏都是不加区别的。关于这一点,庄子也有一个很形象的比喻:至人之用心若境,不将不迎,应而不藏,故能胜物而不伤。(《庄子·应帝王》)思想境界最高的人,其心就像一面镜子,它不去主动地迎接万物,也不主动地去送走万物,万物来了,它就照一照,万物走了,它自己也不会因此而留下任何痕迹。正是由于至人能够保持这种虚的精神状态,所以它们在精神上从来就不会受到任何的伤害。同庄子相比,禅宗还向前进了一步。禅学大师们不仅要求人们不执著,而且还要求人们不执著于不执著'。也就是说,一个人如果老念念不忘地去告诫自己:我不要执著于名利!我不要执著于名利!在大师们看来,这样的人的功夫还远远不到家。一个思想境界真正高妙的人,他不仅忘记了名利,而且还忘记了我不要执著于名利这条道德准则本身。一个需要时刻自己远离名利的人,他实际上还没摆脱名利的束缚。最后附带提到一点,就是佛教还把这种不执著的无心状态运用到学佛方面:若起精进心,是妄非精进,若能心不妄,精进无有涯。(《五灯会元》卷二引《法句经》)这四句偈语的意思是:如果一个人时刻不忘记努力学佛,这是错误的;只有当他努力学佛的时候而又忘记了自己是在努力学佛,他才能不断进步,前途无量,这对于我们的学习具有很大的启发意义,和我们常说的只问耕耘,不求收获而收获自有有相通之处。三、说得行不得:内圣外王与不执著思想的艰难实践达到内圣外王和不执著的关键是什么呢?唐代的大珠慧海禅师明代的屠隆都进行过很好的概括。他们说:圣人求心不求佛,愚人求佛求心;智人调心不调身,愚人调身不调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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